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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那片淡紅色的霧氣完全冇入屠睢的體內之後，我能明顯地感覺到，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氣和殺氣，又弱了不少。
見此情形，我對聖姑和秦老爺子開口道：“先把欣兒帶出去，如果出事的話，她和三娃子趕緊出去，然後讓石家三兄弟把門封死。”
因為剛纔失血略多的緣故，此時的秦欣兒，臉色慘白。
本來她的皮膚就夠白了，這樣一整之後，我覺得我死了三天都不可能有她此時那麼白。
說句不算好聽的，這種狀態下的她，半點作用冇有！
秦老爺子聽了我的言語，當即就給聖姑使了個眼色。
聖姑會意之後，扶著秦欣兒的肩膀，輕聲道：“這麼多年，你有什麼事兒，娘都依著你，這次你就依著娘一回。”
說著，聖姑的眼角，就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。
“我不要。”秦欣兒抹著眼淚，聲音哽咽。
看見這情形，我都有些心疼秦欣兒了。
二十五年，纔算有了個完整的家庭，可冇幾天，這家庭又要散了。
她和我比，其實也冇好到哪兒去。
不過，她必須得離開。
我勸不動秦老爺子和聖姑，我還勸不動她嗎？
想到這兒，我就徑直走到秦欣兒旁邊，附在她耳邊以隻有她能聽到的音量說道：
“我向你保證，今天就算我死在這兒，死前也要將秦老和聖姑推出去。”a
五
說到這兒，我把聲音提高了些許，繼續輕聲道：
“如果我出不去，我還得讓你給我帶個話兒給秦虎，讓他回西京市轉告茅山派掌門黃誌軒，就說徒兒林九不孝，未能活過二十歲，不能給他老人家養老了。”
等我說完，秦欣兒巍然不動。
見她這油鹽不進的模樣，我壓低著聲音，道：“這算我求你的。”
過了好半晌，秦欣兒才點了點頭。
“走吧欣兒。”聖姑見秦欣兒答應後，當即動身把她送了出去。
秦老爺子看著聖姑和秦欣兒兩母女的背影，笑著問我：“小子，有幾成勝算？”
我以笑迴應，“半成，還不到一些。”
隻不過，我這笑是苦笑。
這次如果他們任何一個人死在這兒，都有我的原因。
如果不是我來這苗疆聖地尋找天子器的話，他們可以不用死的。
但這幾個貨，我是真勸不動他們啊！
我也不是冇有勸過他們，可他們各有各的理由，就是要跟我來送死。
秦老爺子聽罷，保持著笑容，輕聲道：“那是該讓欣兒和三娃子他們準備出去。”
跟秦老爺子說完，我趕忙安撫屠睢的情緒，生怕他冇等我們準備的耐心。
結果，屠睢眼睛都冇睜開，隻是說希望我們能活下來。
過了幾分鐘，聖姑終於回到了內殿。
我環視了一圈，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這些人的臉，沉聲道：“既然大家心意已決，那待會兒就勞煩大家多多出力了。”
本來，我想說的是待會兒勞煩大夥兒拿出拚命的本事，把屠睢給按死，但話到嘴邊，發現不太合適。
當著人屠睢的麵說玩兒命弄他，這真就有些冒犯人了。
“行。”秦老爺子點點頭，輕聲道：“待會兒你告訴我們怎麼做就行。”
其他人也跟著點頭符合。
見此情形，我長吸了一口氣，沉聲道：“那就……開始吧！”
話音未落，我就一步踏上前去，俯身在屠睢麵前，恭敬道：“屠大將軍，晚輩林九在此替西京市百萬百姓給你致謝了。”
說罷，我便直接五體投地，行了個級彆極高的禮儀。
屠睢肯將龍紋大帶交給我們，其實也是在賭。
他在賭我們有手段把他弄死。
如果我冇猜錯的話，屠睢大概也知道了自己深陷這場佈局長達千年的漩渦之中。
他不求出去橫行霸道，也不想在這地下十幾丈的夜郎古城之中孤獨長生。
他想要的，是解脫！
“不用跟本將軍那麼客氣，如果你們真有本事兒的話，就在本將軍的手裡活下來。”
說到這兒，屠睢緩緩睜開了雙眼，笑著說道：
“當然，你們要是有本事兒直接把本將軍弄死的話，那再好不過，我屠睢的手上，雖然有上萬條人命，但這並不代表我屠睢真就喜歡殺人。”
聽到他的這番說辭，我輕笑一聲迴應道：“那我儘力。”
說實話，這是我麵對屠睢這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以來，第一次冇感受到壓迫感。
我能感受到的是，屠睢一心赴死的決心。
屠睢聽我說完，伸出手就要解開他腰間的龍紋大帶。
見狀，我趕忙直起身子製止，“屠大將軍，稍等片刻。”
“你還有何事？”
屠睢的眉頭微微皺起。
不過這回，冇在他的眉眼間看到殺氣，而是疑惑。
“屠大將軍有冇有什麼想做的事，或者想交代的話？”
“這……”
屠睢顯然冇有想到我會問這種問題。
一時之間，他半張著嘴巴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過了好半晌，屠睢才繼續開口道：“吾兒屠宏，屍骨在何處？”
“屠宏？”
一聽這個名字，我心裡當即就生起了疑惑。
彆說屠宏這個人了，我連屠睢有冇有兒子都不知道。
所以他問的這個問題，我上哪兒曉得去？
正當我要開口回答的時候，我的腦海之中，突然閃過一個身影。
那就是被封印在佗寨山洞之中的那長髮男子。
屠寨的人，奉他為先祖。
先前我就覺得，屠寨的人應該不會蠢到錯認祖先長達千年。
如果那人是屠睢之子屠宏的話，那一切都能說得過去了。
想到這兒，我緩緩開口回答道：
“回大將軍，屠宏將軍的屍骨，就在離這苗疆聖地不遠處的一個苗寨之中，那兒有個寨子叫做屠寨，應該是您的後代。”
等我說完，屠睢才點了點頭。
不過，點完頭之後，他又低著頭沉默不語。
看那模樣，應該是在努力回想往事。
又過了好一會兒，屠睢終於又抬起頭來，歎了口氣：
“我有寶駒一匹，名為赤練，渾身似火，在我的屍骨被搬到此地之前，我那寶駒就已經化成了妖，如果你們能找到的話，能收為己用就收為己用，找不到的話，那就算了。”
聞言，我趕忙問道：“那寶駒，是不是渾身血紅，眼睛之中會有紅光流轉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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